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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小曜回歸第九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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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7章 小曜回歸第九十七章

祭司非蠢人。

他暈過去的時間裏, 來時的一道道場景在他腦海裏劃過。

能有這般財力,世間又能有幾人?前些日子溫掌門大婚的消息湧了上來,他身子一涼, 猜到了胥朝起的身份。

方才的冒犯讓他感到驚懼, 他再次頭暈目眩。

這是何事?他剛才做了什麽?

他恨不得就此暈死過去, 好跳過這一切!

手腳的冰冷將他激醒, 他神經繃緊睜開雙眼,渾渾噩噩看到了墨尾衣角。

這是映天宗的掌門服?!

“轟——”

他眼前發黑,渾身一軟,虛脫跪倒在地, 聲音嘶啞道:“見……見過溫掌門。”

冷汗從他的額角滴落到下巴,恐懼感讓他心臟險些停滯。

“是在下的錯……是在下沒有認出小師祖。”

溫朝夕不知何時來的, 他坐在石凳上平靜地翻動古籍,不急不緩道:“我翻遍了萬年前神獸異錄, 為何沒有一句話說這白鯤是不祥之兆?”

他將書卷放到桌上, 俯視淺笑道:“嗯?”

祭司知道溫掌門是來真的,若是自己再隱瞞下去, 怕是鯤鵬一族還未倒在神難和天災下,就先被溫掌門滅族了。

他如從水中撈出一般,汗水浸透他的全身, 他閉上酸疼的雙眼, 虛弱道出真相。

胥朝起剛送走虞承洲, 一來就聽到了祭司的話。

“我族原本有黑鯤與白鯤,白鯤萬中無一。不同的是,黑鯤是靠血脈降生, 白鯤是靠靈魂降生……”

祭司低下頭, 將聲音壓得極低, 顯然是不太想回憶起這段往事。

他望著地面良久,看著螞蟻鉆進地縫裏,忽然道:“不知掌門和小師祖是否知曉天界、地界、善神、惡神之事?”

胥朝起眼中多了詫異,鯤鵬族竟也知道此事?

他擡頭與師兄對視了一眼,見對方並未反駁,便俯視著祭司道:“我們全都知曉。”

祭司聽到後手指一頓,卡了半天,這才顫顫道:“實不相瞞,當年惡神的坐騎便是我族白鯤。”

胥朝起眼睛一睜,在祭司接下來的講述中也逐漸知道了當年的真相。

原來在鯤鵬一族,黑鯤是最常見的種類,它的數量要遠遠大於白鯤。

白鯤十分稀有,可能上千年都誕不下一只。正是因為它稀有,它也有了黑鯤沒有的天賦。

其一,無論是它的體型還是力量,成年白鯤都是成年黑鯤的數十倍。

這也是當年惡神選中一只白鯤當坐騎的原因。

因為它強大,它能戰!

但它也有缺陷,幼年時需要駭人的靈力,一旦靈力不足,十有**會早夭,或是勉強磕磕碰碰長大,只是靈力不足的白鯤在成年後還沒有普通黑鯤大。

說到這兒,祭司眼中含著覆雜的目光。只是溫掌門在,他並不敢看向小師祖。

一想到小師祖餵白鯤的食物,羨慕、嫉妒、酸澀……數不清的情緒湧上,他仿佛在泡了苦膽的醋缸裏面腌了一年。

莫說是養一只白鯤,養百只白鯤都夠了!

想到這兒,他無奈拂去臉上的虛汗,又繼續說了第二點。

“尋常黑鯤降生,其父母是黑鯤,生出來的鯤也是黑鯤。

但白鯤不一樣,白鯤的降生是靠魂魄接觸……”

“嗯?何為魂魄接觸?”

祭司也知道胥朝起不太明白,於是解釋。

“因白鯤千年難降生

一次,有時世間只有一只白鯤,僅靠它一只鯤,也無法孕育後代。”

胥朝起若有所思。

祭司道:“所以每當有白鯤死去時,它的屍身化為骸骨,魂魄不入輪回,而是鑲入骨上。

倘若這時有婦人懷著鯤鵬族血脈接近白鯤遺留的屍骸,那屍骸的魂魄極有可能鉆入婦人的腹中,從而將腹中鯤鵬變為白鯤。”

胥朝起睜大雙眼:“那麽白鯤的降生也可以說是上一只死去白鯤的轉世?!”

祭司露出苦笑,說出了他們族要斬殺白鯤的原因。

他跪下對二人大拜,聲音在仙宮回蕩。

“實不相瞞!既然師祖已知那惡神來由,自然知道那等兇惡之神不該活於世。

於是萬年前那惡神被鎮壓,我族便是鎮壓惡神的關鍵大陣之一!”

他說到“關鍵”二字時,聲音都在顫抖。

“那陣中……有當年惡神座下白鯤的屍骨,那白鯤也是兩萬年來世間唯一一只白鯤。

卻不曾想,數年前,凰女闖入陣中,腹中胎兒被白鯤魂魄附身,凰女最終也生出來了一只白鯤。”

祭司一臉恍惚,胥朝起也一臉恍惚,所以說他的小魚可能是惡神坐騎的轉世?

即便祭祀解釋了緣由,可胥朝起一想到小魚這些年來受的委屈,就很難對祭司有好臉色。

他的小魚又有何錯?!

想到這兒,他又怒視此人,這讓祭司脊背發涼。

祭司低下頭,連忙卑微道:“既然這白鯤在溫掌門這兒,總比在我鯤鵬一族讓人放心,就不再叨擾了。”

胥朝起冷笑。

祭司抹去額角的汗,的確,他也不是放心,而是不放心也沒辦法了。

臨走時,胥朝起冷冷問:“不是要花三十倍錢財將小魚買回去嗎?”

祭司聞言一個趔趄。

莫說三十倍,將他賣了也買不回蘊靈石的一點沫沫啊!

他汗顏,躬身致歉。

在他轉身之際,溫朝夕無波瀾的聲音傳來:“既然這白鯤已降生,那陣中的屍骨也無用了,十日內送來吧。”

祭司一涼,腦瓜子“嗡嗡”的。

他下意識想要拒絕,然而喉嚨仿佛塞了一塊大石,怎麽也說不出話。

他向前閃了閃,沙啞昏沈道:“是……”

*

在等待屍骨送來的日子裏,胥朝起繼續尋著空偷懶。

有一日他非要黏著師兄看對方煉丹,爐火燃起,他卻有一搭沒一搭朝著墻上的藥瓶看去。

藥瓶上貼著名字與藥效,他匆匆掃了一遍,卻註意到了一個名字。

【化形丹】

【可助精怪化作人形。】

胥朝起眼睛一亮,見師兄丹練好了,便順手將丹藥裝於袖中。

傍晚,師兄去做飯了,他又得看書。

於是他趁著如廁的功夫,尋了一處長滿花的地方,趴在了花叢裏,取出話本翻看。

他順手掏出了幾枚“糖豆”填到口中,等到嚼了一半,發現味道不對時,這才察覺到了什麽,慌忙取出方才的藥瓶。

【化形丹】

胥朝起:……

他麻了。

他想著自己又不是精怪,又不需化形,且許多藥對他不起作用,也就逐漸放下了心。

可慢慢的他卻發現眼前越來越大,身上衣服也越來越松……

待小魚在花叢裏滾著玩時,忽然發現話本上似乎停著毛絨絨的一團?

小魚:?

小毛團聽到聲音轉身,眼睛水汪汪的。

小魚瞪大了眼睛。

後來,一只貓貓騎著比它大一點的小魚在花叢裏穿梭。

小魚好奇問:“主人,要不要去找主人師兄?丹藥是主人師兄練的,一定可以解!”

貓貓“喵喵”搖頭,表示抗拒,他深知自己回去了,那老男人不得“欺壓”他?

於是小魚只得帶著主人去河邊捕魚了。

溫朝夕發現胥朝起不見了。

他的神識罩在仙宮上,發現少了一個青年的身形。

他蹙眉。這次神識直接罩在整個南境之上,依舊沒有。

溫朝夕雙唇抿成一條直線,走出屋外。

這次他換成尋找胥朝起的氣息,很快就有了蹤影。

溫朝夕的眉頭微微舒緩,他邁過雜草,往花叢的方向走去。

胥朝起剛抓到了一只大魚,忽然一只大手揪住了他的後頸,將他提起。

貓貓爪子抱著魚死活不松開,見到溫朝夕他“喵”了聲,頗為驚嚇。

“小曜……”溫朝夕無奈道。

後來胥貓貓抓的這只魚被清蒸後餵給了胥貓貓。

夜晚,溫朝夕揉著腿上躺平的胥貓貓,搖頭道:“藥效得過三日才能解。”

胥貓貓先是一驚,可一想到這下子就不用修煉了,又躺平起來,任由師兄為他順毛,他則發出享受的聲音。

胥貓貓第一日的確是躺平了,可到了第二日清晨,他鉆進師兄衣服裏不想起時,師兄卻拎住了他的後頸,像一只毛團放到了書前,道:“你看一頁,師兄為你翻一頁。”

胥貓貓:!

抗拒無效,胥貓貓只能悲催修煉。

他萬萬想不到一只貓也得每日看書。

如此又過了兩日,藥效終於解了,而白鯤的屍骨也送過來了。

胥朝起原以為白鯤的屍骨很大,卻不想萬年已過,那屍骨也只剩下了寥寥幾塊。

屍骨上有著淡淡的血跡,他摸著骨上的棱角,腦海裏似乎有什麽發出了嗡鳴。

“噌——”

他猛地閉上了雙眼,腦海中閃過了一瞬的畫面,讓他捕捉不及。

待他睜眼時,純白廣袖恰好伸於屍骨中,溫朝夕拎起一片大骨看去,眼神深邃。

胥朝起擡頭,不知怎麽著,他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枚頭骨。

“這骨頭裏面還有東西……”溫朝夕沈穩道。

胥朝起擡眸,萬年了,還有東西未取凈?

溫朝夕顯然明白他的想法,聲音淺淡:“東西埋得極深,尋常人無法發覺。”

只聽“哢”地一聲響,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扣了出來。

仔細再看那塊頭骨,它依舊完好無損,而溫朝夕手中,卻多了一個指節大小的光球。

“這是……”胥朝起朝光球望去。

溫朝夕低眸:“應是白鯤生前的記憶。”

胥朝起眼皮擡起,溫朝夕取來一個法器,將光球放於其中,空中頓時亮起了一道光幕——

烏雲黑壓壓的,仔細看去,竟是無數披著鬼氣的神。

一只抵上一小國大的白鯤帶領眾惡神朝著天上飛去。

鯤頭之上躺靠著一人,那人頭戴冠冕,一身黑衣,眼含戾氣俯視著這世間,唇角譏笑仿佛不把所有人放在眼裏。

他一到來,所有善神懼之。

天宮外,眾善神向後退去。

他一路打殺過去,刀光劍影,萬道雷霆一並辟下。他擡手揮袖,險些將天給打偏。

他似笑非笑,雙眼微瞇,就這樣走到了最高的神座上。

雙腿往在椅柄上一搭,慵懶的嗓音帶著不羈:“爾等……不過如此。”

他笑了,無論是善神惡神,哪怕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
他靠在神座上,額前冕旒輕晃,他掏出筆與簿子,修長的墨筆在他指尖輕轉,一雙鳳眼掃向眾人。

“……勾掉誰的名字好呢?”

此言一出,人們嚇得連連後退。

就在這時,毀天滅地的威壓降下——

他擡手用指節一頂,竟與那威壓勢均力敵!

頭頂雷霆撕破長空,天昏地暗,三界動蕩。

他緩緩擡起眼眸,眼神銳利,聲音威嚴暗啞讓人恐懼。

“本座早就受夠居於地界!天道!本座要你的位置!!”

此言一出,無盡的力量在天界迸射,震徹世間。

僅僅是記憶,光幕就無法承受,畫面一片空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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